2020年3月28日对于我来说,是一个特别的日子。
在这一天,我收到我的第一本散文集1000册。有人说,出书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,需要一年半载。我的书也不例外,经历了三校三核,最后,一年零三个月零二十八天才出炉。
新书出版发行了,我没有任何喜悦。是因为这一年以来,忙着生意,忙着女儿的婚礼,忙着一遍遍校对文字,忙着一次次修改文字,而忽略了三姐的心情。我以为三姐的婚姻生活稳定了,女儿孝顺了,日子就幸福了。事实不是如我所愿,是我的一颗粗心辜负了三姐对我的好。
三姐把所有的苦,所有的伤都装在心里,表面上是云淡风轻,谈笑如常,跟没事人一样。只是偶尔之间,我隐隐约约的觉察到三姐的忧郁,我就劝她,大意是,现在生活条件好了,不要纠缠在烦心的事情和伤心的事情里出不来,放下一切累人累心的琐事,也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,我们要轻松愉快的生活。
每次,三姐都是微笑着应答着我的劝说。她还应和着我,说,现在,我有吃有喝有穿,国家每年还补发钱给我,生病住院,打针吃药,也不用花多少钱,大部分都是国家报销,生活这么好,我也一定要好好活着,享受这样的好日子啊。那时的我们都会心的笑了,笑得是那样的舒心。每每回忆这样的场景,都让我走不出来。如果时光能够倒流,那该多好!
现在想起来,和三姐依偎的时光,是多么的幸福。现在,想聊天都想不到了。人没有了,你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。这样的委屈,这样的悲伤,这样的思念,没有一个出口,全部装在我的心里,心口闷着痛。
正月十九,也就是阳历二月十二号,三姐突然离开了人间。一个鲜活的生命,一个善良的人,一个美丽的人,就这样走了,没有留下片言只字,只留下悲伤的兄弟姐妹在人间哭泣,在人间飘摇。
这不堪的人间,也许,是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。你没有选择生的权力,但是,你有选择死亡的权力。但是,你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不归路?到底是什么让你选择一走了之?让爱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五十八岁。
在疫情期间,你的生活到底发生了什么?太多的疑问,太多的困惑,始终萦绕在心头,无法排解,无法得到答案。
大哥说,三姐生前爱漂亮,爱干净,受的苦难太多,最后,还是不要解剖吧,这样会增加三姐的伤痛与恶心,就让三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来,也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走。既然大哥这样说,心里也是经过了无数的斗争,决定是艰难的,我们也就同意了大哥的决定。再一层意思,亲戚都做了38年,三姐走了,放活着的人一马,这是大哥的善良。也许,三姐也是这个意思。
三姐的善良,宁愿伤害自己,宁愿失去自己的生命,也不愿意看到别人有什么不愉快不开心。其实三姐没有想到,你这样做,对兄弟姐妹的打击有多大,没有了你,我们像是丢掉了魂。
三姐,你是我们的主心骨,你知道吗?
那一堆黄土只能供奉你的肉身,但是,掩埋不掉我们深沉的悲伤,还有日日夜夜的思念。即使,我面贴黄土,即使,我五体投地,再也闻不到你的气息,再也看不到你笑意盈盈的来迎接我的到来,再也没有机会依偎在你的身旁共叙儿女情长,再也吃不到你亲手烧出一桌纯绿色的香喷可口的饭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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